简站在不远处喷泉雕塑的阴影下面,她美丽的面孔与黑暗完美融合,眼神愤恨而阴郁,这让她看起来像是染黑了翅膀的堕天使。
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,推我一把还不够,现在是特意跑来用眼神凌迟我吗?
就在我以为她要走过来时,她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心的惊恐,接着速度极快地转身消失了。
我很自觉地将脚收回来,凯厄斯站在我身后,我连他什么时候出现都不清楚,看来我身体的预警反射,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失去作用。
“你一定要反抗我的话吗?”凯厄斯弯身将我抱起来,轻而易举的动作,他的力气一直给我你是一根羽毛的错觉。
德米特里从后面出现,他手里夹着个餐盘,不动声色地看看我又看看凯厄斯,很快就点头示意后立刻闪人。
凯厄斯重新将我抱回他的石头大厅,将我放到唯一的椅子上,而他唯一的工作桌子上是意大利厨师给我准备的营养餐,高蛋白质的清淡食物。
清汤寡水的口味刚刚好,我拿着勺子慢吞吞地吃起来。来到这里后我发现自己吃东西的速度慢很多,因为压力太大,所以怕吃太快会给胃造成慢性损伤。
凯厄斯走到桌子的另外一边,他摸摸自己的干净的袖口,沉思了一下,才从桌子旁边的书架里抽出一张黑胶唱片。
“乡村音乐还是黑人布鲁斯?”他一抽就是好几张,除了黑胶外还有一些CD专辑。
我确定先前这里除了工作卷册书籍外,什么唱片都没有。他手里拿着的唱片看起来都很不错的样子,我拿着勺子,整个人几乎倾斜过去,伸长脖子渴望看一看封面。老毛病了,看到陌生而且封面不错的唱片专辑就跟中毒似,就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好音乐。
凯厄斯看到吊起我的胃口,很不以为然地挥动一下手里的唱片,“没有营养。”
这种评价戳中了我的玻璃心,我拿勺子的力气都可以掰弯它,不要评价我的爱好你这个不知道几岁,只会看古希腊戏剧的落后者。
然后我又看到他神奇地,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台老式唱片机,无需电力,看起来似乎是靠人工上弦。
他将黑胶唱片拿起来,白色的手指很灵巧地快速将唱片翻了个,再轻轻将它放在机器上,很快一段悦耳动听,低哑磁性的歌唱就流淌而出。
是早期风格的乡村音乐,这些唱片不容易找,少了很多现代的专业编曲,留下的只有一把吉他与歌曲里宁静的远乡。
凯厄斯对于这些音乐的反应不咸不淡,任由唱片转悠。来到桌子前,拿起鹅毛笔开始他的工作,严肃的面容与紧绷的嘴角,与满是蜿蜒潺流的音符背景,没有一丝相衬的地方。
我安静地眯上眼,在唱片机的哼唱中,喝完鱼汤。我确定凯厄斯不喜欢这些乡村音乐或者布鲁斯、摇滚乐,他宁愿去听意大利歌剧也不想听到这些。C信友不仅一次对我表示出,对此类现代音乐的鄙视不满。
我以为这个早上至少能安全地过去,结果凯厄斯终于忍无可忍地捏断手里的笔,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,七十二转的唱片被震停了。
他怒气冲冲地说:“宵小之徒。”
我还握着没放回去的勺子,根本不知道他是被音乐折磨疯了,还是终于看清楚了我獐头鼠目的糟糕外貌,打算将我人道毁灭。
很快门外卡莱尔就提着黑色的工具包,稳重地走进来。他对凯厄斯笑着说:“我觉得克莱尔需要换绷带,对了,阿罗叫你过去一趟。”
凯厄斯不信任地看着他,走到我旁边,将手里断掉的鹅毛笔随手一掷,笔尖扎入书架里。
卡莱尔不在乎他攻击性的反应,他的温和安详,比起凯厄斯的暴躁无礼看起来更像是长辈。
“听说是关于小天使的事情,阿罗让我转述。”卡莱尔说起小天使的时候,有些怪异地抿嘴,他可能是忍不住想笑。
我承认这个称呼很让人起鸡皮疙瘩,特别是拿来当你的外号时。
凯厄斯将手放在我肩膀上,每次面对卡莱尔他都会将我看得很紧,他狡猾又没有耐心地守着我。
“我会保护她。”卡莱尔知道他在担心什么,站在原地不动弹,俊美年轻的外表总带着不符合年纪的从容自在。
“随便进来一个卫士都能撕开你。”凯厄斯看不起他地嘲讽说,“没有用的家伙。”
卡莱尔不生气,我生气了,这种态度实在太过分。我真想将凯厄斯放在我肩膀上那只邪恶的爪子,一根一根地剁了。
“不要离开这里。”凯厄斯低头,温柔地用他冰凉的唇拂过我的脸颊,又亲吻了一下我的头发。
这种态度,就跟对待情人一样。
我低眼,很想躲避这样神经错乱的凯厄斯。
卡莱尔的表情有点奇怪,他有些欣慰但很快又担忧地看着我们。
凯厄斯对待他可没有那么深情款款,他从我身边走过去,身姿挺拔,态度无情,无视卡莱尔地走向大门。我看到德米特里闪过来,凯厄斯马上低声朝他吩咐了什么,这个棕色短发,英俊削瘦的吸血鬼很警觉地转头看了一眼卡莱尔,接着点头,一步又一步地退回黑暗的角落里。
凯厄斯一定叫他看着门,我轻声唤一声,“卡莱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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